app2();
read2();见季文晩站在殿前柱下候着,姜棠不好让人多等,谢过魏大嫂,从荷包里捡起一串铜钱来,约有二十个,请魏大嫂帮忙买一盒绿豆糕捎去给魏氏。
惊得魏大嫂赶紧将钱推开了,怒道:“你这孩子心特实诚了,你那贼老爹做的缺德事,已经传回白云村,大家都说你日子不好过,别人不知道,我还能不知晓么!
你那老爹仅剩眼屎一般大的良心就给了你不中用的娘,她吃得是要比你们几个孩子来得好!”
姜棠那钱停顿在半空中,有些窘态。
魏大嫂噼里啪啦再一顿说:
“重阳节那天我问过你娘,你爹短时不回家,吩咐大郎好好顾家,倘若他回来见饿死了你娘,势必要打死大郎,所以你也不用担心饿着你娘。钱快些自己收好,看你气色比出嫁前要好,可太瘦了,多吃一点。”
一面说一面从自己袖笼里去掏出荷包,反而要给姜棠铜钱,吓得姜棠哎了一声,二话不说把钱塞到魏大嫂袖子里,飞奔向季文晩,拉着人来到长老的正堂。
魏大嫂一抬头,人俨然消失不见,“这孩子——”瞬间心酸得无法言语,只能在心里咒骂姜二安的不作为。
却说姜棠来到正堂小院,里面的人尚未谈完,季文晩就问:“你家欠了胖大婶钱么?我见你全给了,那是娘给你买胭脂涂抹呢。”
“我曾听人说,取玫瑰、珍珠粉、蜜蜡若干,再用茶油或者桂花油调和,就是很好的胭脂呢,能调出自己喜欢的色彩。”
姜棠一下将话题错开了,然而季文晩毫无发觉,一心钻研对方所说的胭脂方子,心下十分好奇。
“你说的在药房都能买到,回去时咱们就买来试一试,可好?珍珠粉要贵一些,求三哥买下。”
季文晩跃跃欲试。
姜棠知古代茉莉花仁磨成的粉也叫珍珠粉,可用于制作水粉。不过她意在转移话题,目的达到即可,无心解释,顺着意思点了点头。
正堂木门吱呀一声拉开,阿海先出来等候,季文煜站在族长身边显得文静乖巧,全程是族长在同长老沟通。
只见族长一张嘴就要咧到耳后根,定是听到了长老的好话。
季文晩撇了撇嘴,不甚在意道:“咱们族长每年给大严寺捐的香油钱有上万贯了,够惊人的,倒将寺里和尚养得白白胖胖。”
“长老应是算出三哥的前程。”姜棠细声道。
季文晩觑了小嫂子,心道若不是你爹这个赌棍,我哥或许上个月就取中了举人呢。
“长老就没算出三哥上个月的劫难。”
“要是算出了,也不能让你哥不去考试呢,你哥是贵人命,最怕运不好和受刑冲,之所以是贵人,是指经受了种种磨难。”姜棠一本正经解释,还真把小姑娘说呆住。
“我知,我知!孟子曰:‘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’是不是?我读了四书呢。”
季文晩洋洋得意,姜棠瞅了瞅她的眉飞色舞,点头,暗道古代女子很少有机会能学得四书五经,但科举家族就不一样。
科举家族擅长织一张关系网,为此不惜给女儿招赘,倘若儿子读书不行,就全力培养女婿,这在江城挺常见,也因此是科举家族提出女儿也该入族谱的说法。
只不过这份提议只有少部分人家做到罢了。
姜棠又想到街上遇到的那一群年轻秀才,季文煜、季时野和季行远是季家这一辈中的佼佼者,但秀才之中也会排个一二三等,去年科试,就季文煜取得了乡试的资格。
季时野和季行远在七月份陪季文煜上省城,无非就是要去看看当下最热卖的选文,顺道和省城同宗子弟见一见面,叙叙旧,在文会上多认识文儒。
哪知路上遇盗寇袭击,行李包裹盘缠皆被抢,三人也受了轻重不等的伤,便半道而回。
季时野和季行远受到牵连,他们的父母到族长面前哭了三天,族长每家给了二十两的诊疗费,季文煜家也给两家各二十两的赔罪费,差点掏空攒下的存款。
姜棠看着季文煜挺拔的身影,问季文晩:“时野秀才和行远秀才二人的伤是全好了么?”
“比我哥好得早呢,他们二人不需要去省城给宗师请罪。”
说话之际,族长和长老谈完前程,彼此拜别,阿海过来请姜棠二人跟上脚步,到山门下坐车去醉仙楼吃酒席。
姜棠不断给季文煜使眼色,说好的要去云山寻找紫芝呀!
那季文煜一沾酒就容易脸红,因而只愿意在家里小酌,不喜到酒楼去扮个关公脸,又见到姜棠睁着一双杏眼来瞅他,赶紧给族长作揖赔罪,道是要带娘子去看手上的伤口。
季族长:“今日老夫做东,宴请赵老爷,那赵老爷在京城是有些势,认识了也好,以后你们进京赶考,就有他来招待你们几人。”
季文晩嘴角微微翘起,小声问姜棠:“长老算到了咱们家族要出不止一个进士么?”
“听族长语气,是这样没错。”
季文晩抑不住喜悦的心情,脸红红的,眼睛亮亮的,随后又想起是在大街上不可坏了形象,赶紧拿起手帕捂住嘴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