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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清晨白雾蒙蒙,冬季不下雪,临近大雪节气,早晚寒凉中午热,婆婆柳氏带着三个儿媳仔细整理箱笼,不时叮嘱几句。
“文晩也要过去么?她年岁尚小——”
“亲娘,小妹明年十五了,多出去见见世面极好,窝在家里脸颊瘦了,可怜的哦。”
季二心道:“包子铺正是缺人手之际,怎么能放过小妹,若不是大姐要顾家庭,我都想拉她入伙。”
好说歹说,终于说动季父季母放文晩去盛港。
姜棠也赞同带走季文晩。
有一件事埋藏心里多时,还得从季文晩开始迷恋捣鼓胭脂那日说起。
季文煜在家带孩子,季时野、季行远从县学下来,会顺路来聊一聊文会上的时艺、八股文,每回季文晩听到季行远在书房,总要去看几眼。
回来后一脸丧气,哭诉季行远从不跟她说话。
自从季文晩忙于包包子、织布、做胭脂后,脚不沾地手不停歇,就书房的几步路也没心力再去关注。
有次姜棠从书房出来,碰到季行远来找季文煜借书,罕见的是,对方竟主动问起了季文晩的行踪。
姜棠在现代看过那么多电视剧,脑中顿时警铃大作,“这季行远明显是知文晩的心意,不会是故意钓着人家小姑娘吧?或是他很享受小姑娘的爱慕?亦或是个中央空调,谁都去呵护一句?”
要了大命,一想到小姑娘的心意让人给糟蹋,姜棠便头皮发麻,在她没调查清楚季行远的心思之前,是不敢单独放季文晩待在村子里。
在她跟季文晩说盛港有几家出名的胭脂水粉铺子,小姑娘一颗心早飞到了盛港,不必人催已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箱笼。
两辆骡车、两辆牛车停在院子前方,左邻右舍出来抬箱笼,问季老爹要去城里住几天。
“下午就回来啦,孩子在城里顾店面,村里的买卖并不会断,仍由我老伴亲手做包子。”
邻居乐得跟捡了金子似的,悄悄给柳氏透露:“以后多卖红豆包,那个好吃,面皮有牛乳的香味。”
姜棠每天都要买一罐牛乳,久了,村民多少能猜出牛乳是原材料之一,只不过他们不愿透露给外村人罢了。
柳氏很好说话,点头答应。
牲口上路,姜棠坐在车厢里,往外探头去看,修路的工人挖出了一块浅潭用来搅拌三合土,到腊月底,这路便能通行,明年梅雨季节过后工人会再过来进行多次夯实。
休整过后的三合土路不仅平稳且堪比石板路耐用,碰到大洪水也浑不怕,缺点就是造价高。
从大拱桥到盛港的路坑坑洼洼,颠得人像散了架子似的,季文晩嘟嚷问娘亲:“几个村凑一凑,总能修平整些,为何这段路反而最差的呢?”
“大家都盼着榨糖坊和酿酒坊出大头,自己又不愿花钱,又因这段路本该归镇海楼管辖,榨糖坊和酿酒坊不愿当冤大头,每次提出商讨方案后,总是不了了之。”
季文晩跟着探出头,抬头去看镇海大楼,轻轻哼了一声,“上面住着太监,才不管本地的死活。”
视线一转,前方城楼上书“盛港”二字。
虽是海港却是县城待遇,城墙内官署一应俱全,和溪流县平起平坐,经济压过府城,全城经商,科举风不太浓厚。
河道纵横,青布衣衫的年轻娘子撑船不是稀奇。码头边上吆喝声不绝,膀大腰圆的妇人混入其中。一列列商铺传来开水煮沸的蒸腾声,掌家娘子忙着清点货物,来不及喝上一口热茶。
车水马龙,熙熙攘攘,逐渐打破了朱子理学对女性的束缚。
姜棠不知哪里听过一句话:女性地位越高,经济越向好。
她嘴角轻轻扬起一小弧度,仍是逃不过季文晩的“火眼金睛”,季文晩脸颊红扑扑,一双眼睛看不够,嚷嚷:“我头一次来盛港,可我喜欢这里的生活起居,晚上能出来逛街么?”
柳氏迟疑了一会,点头答应。
“出来得有人陪。”
“会的,我一个人也不敢走夜路。”季文晩一再保证。
青街是用大方块青砖铺造而成,整条街最有名的便是“海味大酒楼”,地处南街和县衙后街之间,每条小巷子大多以头个店铺的名字来命名,方便外人寻找。
姜棠在青街豆腐巷下车,木桌上排着白花花、滑溜溜的四方豆腐,豆香味浓郁,店家赶忙上来询问:“客官,要吃甜豆花不,便宜又大碗。”
这么多人中,店家唯独问了姜棠,张氏和钱氏忍不住笑了出来,感情是看着小姑娘面皮薄不懂拒绝呢。
姜棠指了豆腐店隔壁的空院子,笑:“我们是新来住户,店家好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