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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觞一听,顿时就炸毛了,直接从地上跳起来,怒视着夜修,磨牙霍霍一声吼,“我哪儿张牙舞爪了?!”

他可是营里公认的最斯文的人了!怎么会张牙舞爪?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二愣子居然敢诋毁他的一世英名!?

想着想着,流觞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!两眼一瞪,两道杀气直射夜修,“我家小姐什么时候张牙舞爪了?你个二愣子给我说清楚!”

夜修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从树梢上掉下来!头顶‘噌噌噌’窜起一窜火苗,“你个弱智娃!说谁是二愣子?!”

仿佛有一团红色的火焰将夜修整个人包围,站在树上,闪闪发着光。

流觞嘴一撇,斜了他一眼,“二愣子除了你还有别人?”

满满的都是嫌弃!

“你!”夜修差点把牙齿都咬碎了!伸手一指流觞,“报上名来!爷要跟你单挑!”

流觞冷哼一声,伸手一拍胸口,雄赳赳气昂昂道:“听好了!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人称流觞!曲水流觞知道不?流觞的流,流觞的觞!”

说完,下巴一扬,摆了个潇洒到飞起来的pose,等待着鲜花与掌声的降临。

夜修半眯着眼睛斜视了他半天,眼角一挑,冷哼,“原来是只下流的酒杯!我还以为是山里的猴子成了精呢!”

咔——咔咔咔——

鲜花呢?掌声呢?为何化作阵阵惊雷,风雪冰雹,就这么无情的朝他砸了过来?摧残他的身,摧残他的心,差点将他摧残的没了人形……

这究竟是从那个嘎啦里冒出来的二愣子?真是半点都不可爱!

流觞自怜自哀的好一会儿,才平复了内心犹如万马奔腾般狂乱的心情,缓缓抬头,看向夜修,一脸慷慨赴死,大义凛然的壮士情怀,“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,也可以侮辱我的人,可是……”

可是他话没说完,夜修满脸嫌弃的瞥了他一眼,“侮辱你的人?别自作多情!爷不喜欢男人!”

流觞眼角一抽,一记凶狠的眼神瞪去,“别打岔!”

“哼!”

夜修冷哼一声不再言语,流觞酝酿了一下情怀,继续开口,“可是,你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侮辱我的名字!”

“哼!一只破酒杯而已!”

“闭嘴!”又是一记凶狠的眼神瞪去,可以瞬间秒杀一头猪!

夜修继续冷哼一声,转头看风景。

流觞摸了摸胸口,“明明是一只高贵优雅有内涵的酒杯!你这只死猴子竟敢说我是破酒杯?还下流的酒杯?你深深的伤害了一个斯文青年的纯洁内心!知道么?”

“哼!”夜修冷冷的瞥了他一眼,满脸嫌弃,“说重点!智商捉急的酒杯。”

“……”流觞咬了咬牙,打死了从心头狂奔而过的一千只草泥马,两手一挽衣袖,正气凛然,“最最不该的是,你竟敢污蔑我家小姐的淑女形象!?作为一名贴心有内涵的跟班,我、要、和、你、”

夜修等了半天,那人居然没有后音了,不由得掏了掏耳朵,“你要和爷怎样?”

“哼哼!”流觞阴森一笑,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齿,“谈、谈、人、生!”

“什么?”夜修一愣,随即满脸鄙夷,“爷只想和你单挑,不想……”

谈人生!

只不过,夜修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就听到耳边‘嗖—’一声响,一块砖直接朝他飞了过来……

夜修:“……”

这块砖是那只酒杯之前一直拿着的,没想到,他居然真的扔了出来!而且,连招呼都不打一声!

“阴险酒杯!”

夜修面色一黑,一脚踢出,劲风呼啸

“嗖——”

飞来的砖头直接被这股劲风刮的转了个弯,调头就朝流觞砸去。

流觞轻哼一声,反手扔出一块砖。

“砰—”

两砖相撞擦出一片火花,然后,一前一后朝千人大战的阵地中飞去……

“啊——砰——”

“啊……我的头……”

两名雨族,应声倒地,头破血流!

流觞直接又提着两块砖朝夜修扑去,“二愣子!让爷教教你如何搬砖!”

夜修冷哼一声,直接飞了过来,“臭丫头拐了我家主人,今天爷就要干掉你这只酒杯!”

闻言,流觞眉心微跳,“什么?居然还想干掉我?”

太小看酒杯……阿不,太小看斯文青年了!

“看谁把谁干掉!”

牙一咬,提着砖头对着夜修的俊脸就砸了过去。夜修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干掉的?

于是乎,两人你来我往,噼里啪啦,打的如胶似漆,难解难分!

从树上打到了地上,又从地上打到了坑里,摸爬滚打,手提脚踹,无所不用其极。

许是两人之间动作实在太大,惊动了其他人马,众人回头一看,均不由自主瞪大双眼。

“夜修!你干嘛呢?打错了!雨族们在这儿呢!赶快回来!”

夜修一记鄙视的眼神砸过去,“错你大爷!爷打的就是他!”

众人:“……”

与流觞一起的银狐骚年们也纷纷开口,“流觞,你搞什么呢?那位兄台是来帮助我们的!大家自己人,快住手!”

流觞一脚踹中夜修的屁股,趁机扭头看了众兄弟一眼,一脸义愤填膺,“没错!打的就是这个二愣子!他丫竟敢诋毁我们小姐的形象!说她是流氓女土匪,你说这像话吗?不该打吗?”

“什么?说小姐是流氓!?”闻言,众人一愣,随即咬牙,“该打!狠狠地打!”

“砰——”

流觞一拳打到夜修的脸上,阴笑,“没错!就是该打!”

夜修一声哀嚎,捂着自己的脸,双眼喷火的怒视着流觞,“打人不打脸!你个下流无耻的酒杯!比那个臭丫头还阴险无耻!爷要打的你满地找不到牙!”

一脚踹来,虎虎生风,被流觞险险的躲过,哪知,夜修的手中忽然多了一只鞋,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拍向流觞的头顶。流觞躲闪不及,只能一声闷响,脑袋结结实实的被砸了一鞋底!

流觞:“……”

夜修扬了扬手里的鞋子,在流觞抽搐的眼神中慢悠悠的穿回了脚上。

一瞬间,流觞不止是脸抽筋,就连心脏都在抽搐。

“无耻小人!偷袭!大男人还脱鞋!脸比城墙厚!”

“哼!”夜修趾高气扬的一扬下巴,“谁让那个臭丫头敢染指我家主人的清白?爷没有打爆你的头就不错了!”

流觞也怒了!直接跳起来朝夜修砸过去,“谁说我家小姐染指了你家主人的清白!?你以为你家主人是仙男下凡啊?告诉你,我家小姐的倾慕者已经可以绕十万大山跑一圈了!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你丫冲到奈何桥了!”

夜修一听,激动的直接从地上跳起来,“什么?!还有这么多倾慕者?!好你个没人性的臭丫头!居然背着我家主人拈花惹草!太可恶了!”

“什么拈花惹草?我家小姐那是貌美如花,清风自来!”

“放屁!臭丫头明明就是红杏出墙!”

“你敢说我家小姐是红杏?!”

“噼里啪啦……砰砰啪啪……”

一瞬间,战况直线升级,激烈程度方圆十米之内鸡飞狗跳,片草不留!

两人打着打着最后扭到了一起,在地上滚出了十几米远。

发型乱了,衣服破了,鞋子飞了……到最后,两人已经成功退化成原始兽人——衣衫不整,披头散发,赤膊光脚,惨不忍睹!

原本还在专心对付雨族的两方人马,不知不觉的停下动作,看着那堪称是‘改头换面,脱胎换骨’的两人,差点瞪掉了一地的眼珠子。

在他们的脸上齐刷刷的写着一句话:这两人究竟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啊?!一定要把对方折磨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才甘心?!

不过,那两家伙方才所说的话,他们断断续续也是听了不少,大致就是:“臭丫头染指了我家主人的清白,我要为主人报仇干掉你!”“你敢污蔑我家小姐的淑女形象?我灭了你!”

于是,银狐骚年们齐刷刷的看向猎鹰战队的人,满脸疑惑,“你家主人是谁?”

他们家小姐真的染指了他们主人的清白么?不太可能!

猎鹰战队的勇士们对视了一眼,“抱歉!我家主人的身份暂时不便透露。”

银狐骚年们面面相觑了几眼,问出了盘踞在心底许久的疑问,“你家主人长的很美吗?”

小姐以前貌似说过,美男就是用来调戏的!若是他们家主人生的貌美如花,沉鱼落雁,那他们小姐一时头脑发热调戏了他也是有可能的!

闻言,猎鹰勇士们面色一黑,冷冷的看着他们,冷冰冰的语气带着一丝鄙夷,“我家主人是男子!”

无故被鄙视,银狐骚年们有些困惑,“我们没说你家主人是女子呀!”怎么就被嫌弃了呢?

猎鹰勇士们:“……”

难道,男子也可以用美来形容么?更何况,还是他们尊贵高冷如神邸的主人!

心中有一丝不悦,可,他们是奉命前来对付雨族,并且,主人明令静止他们与东陵兵将发生任何冲突。更何况,这些弱智的家伙还是那个丫头的手下。

既然不能揍人,那就沉默吧!

银狐骚年们眨了眨眼睛,面面相觑,“他们好像不想理我们耶!”

“不是好像!那是事实!而且,那眼神还有些嫌弃!”

“不会吧?我们好像也没做什么让人嫌弃的事呀?”

“不知道。可能他们是被这满地血腥吓到了吧?”

“嗯!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!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看就是受了惊吓的表情!”

猎鹰勇士们:“……”

真不愧是那丫头的手下!这脑子的构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……

原本,几百人的雨族部队此刻只剩下几十人,还在勉力战斗着,而另一边,十几名劲装黑衣人正将玄机围在中央,刀光剑影交织着阵阵天雷,金光闪烁,远比其他地方的打斗激烈万分。

高手之间的对决,自然非同凡响。

玄机一声咒语,天空中一道金色闪电劈下,地面瞬间裂开一道深坑。然而,那十几人却无畏无惧,宝剑锋利,招招凌人,玄机虽未落败,却也被逼的无地喘息。

如死水般幽寂的双眼,暗影浮动,冷冷扫过众人。

想他玄机,竟也会有如此落魄的时候!被一群后生小辈困住,百招之内竟都无法取他们性命!

这些人,分明是两伙人,配合却如此默契,彼此依仗,互为助力,竟是天衣无缝!

目光所及之处,尽是他惨死的族民,所剩也不过二三十,而敌人却数十倍于己,传送阵又无法使用,如今,他又是重伤之躯,想要庇佑他们离开,怕是真的不能了。

身为长老,本不该弃族民于不顾,可是,他还不能死!

一抹幽暗坚定的光,乍现眼底。玄机目光一凝,大喝一声,身影化作一道利剑直扑向离他最近的长空!

招式凌厉,杀气惊风,绝世高手拼尽全力的一击,不论声势,威力,皆是骇人的!

长空目光一凛,神色却如常,出手如电,迎敌而上,其他人见状,也纷纷对着玄机发起进攻,快速,默契。十三人竟是同进同退。

刀光剑影,喋血生寒,十三柄利剑挥刺而过,同时刺中玄机身体,双肩,胸膛,腹背,几乎要将他刺成个刺猬!

长剑入体时,众人皆是一愣,居然刺中了?之前苦战良久,都未能伤他分毫,如今怎么……

总不会是他见族人皆已死绝,心绪大乱,导致内息紊乱,这才破绽百出,全身空门大露?

正当众人困惑不解时,却见玄机诡异一笑,在他们惊愣的视线中,那那具被利剑穿透的身体忽然间化作一道黑烟,消散于风中。

众人大惊,心中惊风骇浪,这是死了?还是?

他们的剑上又没有化尸水之类的邪毒,即便此人身死,也绝不可能化作一股黑烟!

又或者说,雨族本是神族后裔,拥有异于常人的灵术,他们的死法,自然也与常人不同?

可是,只是十几道剑伤,就能让雨族第一高手灰飞烟灭?

未免有些匪夷所思。

惊疑不定的众人,谁也没有注意到,在半空中有一道缥缈近乎透明的虚影,正冷冷的看着他们。虽然模糊不清,却能看出那是玄机的身影!

抬手,抹去嘴角的一丝血迹,最后看了一眼地面上雨族人的尸体,玄机身影一闪,彻底消散在风中。

拼却折损十年修为与生命,使用了分身术,只因,圣女还在京中等待消息,而他们,虽然边关一事,一败涂地,几乎牵一发而动全身,可是,只要他还活着,圣女还在,雨族就未亡,复仇,就依然志在必行!

……

雨族余孽已被消灭殆尽,玄机又是生死不明。此刻,众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在流觞与夜修的身上。

长空俊脸微僵,一记冷眼射向流觞,“起来。”

流觞坐在地上,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半边俊脸,露在外面的半张脸,有一个清晰地脚印!两只袖子没了,还少了一只裤脚,胸口处的衣服也破了一个大洞,露出里面大片春光,那模样,看起来既伤风败俗又惨不忍睹!

此刻,听到长空的声音,顿时抹了一把伤心泪,惨兮兮的看着他,“空空……呜呜呜呜……你要为我报仇哇……”

一声鬼嚎,如同魔音灌耳,吓得众人都不自觉地抖三抖。

长空嘴角一抽,眼角滑落几道黑线,直接背过身,留一个‘我不认识你’的背影给他。

流觞的心,顿时碎了一地。

“空空……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!绝情!没人性!我都被人蹂躏成这样了,你居然视而不见,见死不救……你的人性呢?”

长空:“……”

这个家伙!比迦叶那小子还抽风!

“空空……你我相识一场,同床共枕二十年,不是夫妻甚是夫妻,如今,我惨遭蹂躏,遍体鳞伤,你怎么忍心抛下我?”

魔音再起,堪比冤魂过境,留下无尽怨气,荼蘼人间。

长空:“……”

众人:“……”

银狐骚年们,悄悄地看了一眼猎鹰勇士们貌似鄙夷的神情,默默地别开眼,后退几步,远离流觞。

他们不认识那个家伙!真的不认识!

流觞惨兮兮的目光一一扫过众骚年,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,哀婉缠绵,“你们……你们一个两个有谁没有睡过本大爷……的床?如今居然袖手旁观!你们的良心都被老鼠吃了么?”

骚年们轻咳一声,转头假装看风景。

听不到!他们什么都听不到!

夜修从地上爬了起来,伸手抹一把脸上的泥土,居高临下的藐视着流觞,“怎么?你被很多人睡过?”

正抬手擦着眼泪的流觞,听闻此语,嘴角一僵,然后,一脚朝夜修踹过去,“睡你大爷!再敢多嘴大爷我睡了你!”

许是腰酸背痛躲闪不易,夜修被踹个正着,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,幸好身后有个人伸手扶了她一把,这才幸免于难!

一回头,看到是夜枭,虽然那张脸面无表情,可此刻看在夜修的眼中只觉得分外亲切!

“枭枭~果然还是你最好!爷没有看错你!”

夜修脉脉含情的看着他,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一看了。

夜枭头皮一紧,条件反射般的一脚踹过去。

而夜修,毫无防备。

“嗖——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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