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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来你们的关系是非同深浅啊。放心吧,年轻人,虽然老身不是什么大师,但活了这么多年头,不需要使用人体也能召唤的方式,我也是有着自己的解决方法。所以,我只需要那女孩的几根毛发就可以了,至于报酬……”

“老身可以看见灵魂的色彩,而那个女孩天真烂漫的外壳深处,却是埋藏着一些非常秽暗不堪的杂志。就像滔天的暗流,若是爆发,恐怕会非常的凶险。这一点,你应该不知道吧?”

老人的话语徐徐转进,她的眼神澄澈,看上去没有要欺瞒白凛的意图。而在这么一个时刻,白凛也是想不到老人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撒谎,于是她也是先信了下来,带着紧张地回道,

“哈?她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,完全没看出来啊。难道是你说的那什么『帕诺斯』的种族特性什么的吗,那该怎么解决?”

“虽然这位小姑娘是挺有『帕诺斯』的特征的,但透过本质可以看出一些端倪,她并不是那个种族的一员。由于老身不是特别了解,解决的方法自然也不得而知,且待老身跟她沟通一二……”

说着,在白凛有些焦急的目光注视下,老人不紧不慢地蹲下了自己的身子,看着一脸发懵,完全不清楚状况的小弥楪,交流了起来。而这回,白凛倒是跟刚才的弥楪一样,只能听到对方的话语,而完全不知道老人说了什么。

不过,和弥楪的交谈倒是非常的短暂,老人很快便挺起身来,回道,

“抱歉,老身的这副身躯已经不能自由地驾驭身体中过于庞大,容易溢满的魔力了,开口说话可能会让魔力随语言而形变,造成混乱,所以只能先如此沟通。”

“你现在才说这个还有啥用啊,说结果啊!”

白凛那是颇带几分攻击性地,对老人说道。老人并无不满,而是点了点头,对着白凛说道,

“她的过去有曾缺失,根据老身在异族调查过程中所遭遇的见闻,大概还是有那么一些的线索。如果真是如我所想的那般——恐怕解决的方案,就会比较复杂了。”

“复杂就复杂,请您明说一下吧。”

白凛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太冲动了,语气收敛了一些。虽然这件事大概不用自己去担心,毕竟自己的任务不过是顺便调查一下弥楪的家在哪,给她送回去。要操心的,会是她的家人。

但要是出什么毛病,弥楪在路途上就出事了,白凛觉得自己多少会有些,心里不是滋味。所以了解,还是要了解一下的。嗯,只是了解罢了。

“详细情况我就不阐述了,直接说结果。她身体深处的另一面,倘若直接爆发的话,可是来势汹汹,难以抵挡的,届时再去挽回的话,恐怕只能要了她的性命。”

“与其那样,不如先将其慢慢地释放出来,待会儿老身会施法,对其产生些微的影响。在那之后,年轻人,你要注意一下她随时有可能出现的异动,并且与她『拉近距离』。尽管现在看上去,你们的关系匪浅,但或许,并不是那么一回事。”

“只要与她关系渐近,这个问题便会慢慢解决。不过,要时刻警惕……”

说到这里,老人便没再发言。听着这一连串的谜语,白凛完全是一头雾水,她回道,

“这说的我哪懂啊?我该怎么注意啊?!”

“嗯……简单来说的话,就是小心不要被她杀死,又或者,不要杀死她吧。”

——

简短地协商了一阵后,老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内,不知在捣鼓着些什么。然后她拿着个大麻袋,大袋小袋地提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,甩给了白凛。

“这是老身这么多年以来,实验啊,学习啊什么的时候,余下的材料,一些或许会有用的记录,以及一些可能会有用的成品。老身没太多钱财,这已经是老身仅剩的物品了,全部都交给你们了。”

“啊对了……还有这居所嘛,你要是想的话,也是能随时来住的。毕竟老身年限已至,用不上这么漂亮的坟头。”

听着老人这么说,白凛倒是感觉自己没是收取应得的报酬,而是在榨干一位老人的剩余价值一样。她看着手里的一大袋东西,刚想说些什么,老人却又是眯着眼笑着,率先说道,

“不必推辞,老身此生毕生的愿想,便是再与她见一面。这件事的重量已经凌驾于我生命之上,而这些身外之物,自然也算不得什么了。”

老人面上的皱褶,在这一刻仿佛又多了几分岁月所刻出的痕迹。在生命的尽头,这些东西,或许也真的算不上什么了。白凛也是有些恍然般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,便是沉默不言,站到了一旁。

见白凛将东西全都收下,老人执着手中的一本书,抛下手中的拐杖,便是非常自若地站在了庭院的正中央。很快,她便开始了,冗长的咏唱。

随着那并不似人口中能发出的轰鸣协奏声昂然而起,这小小的世界,也是开始产生了异动。天上的光芒仿佛都暗淡了几分,化作光的云雾,飘渺地笼罩在这片前院当中。它们散在花枝周围,也是环在老者的身边。而老人手中的书本,则是以飞快的速度自行翻动了起来。

尽管老人的站姿仍然有着几分的伛偻,但她眼神中的精气,却是有些锐不可当的意思。她的身姿,在这一刻已经不再像是一个寿命将歇的老者。那时光流逝中所积累下来的学识、经验,伴随着她两眼之中散发出的睿智,一同体现在了她的手指间。

在飞快的翻动之中,那本厚厚的书籍,竟在此时徒然散架,那一页页的篇章如同天边集群的温柔白鸟一般,一只接一只地携飞而起,随着风愈升愈高。它们摇曳着聚向一起,逐渐在老人的面前,构筑成了一扇门的形状,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成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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